晚上的街道很安靜,對面街道上時鐘酒店的霓虹燈發出淡淡的殘光,接近但卻遙遠
。在這不算熱鬧的街上,途人並沒有留意到停在街燈下的一輛汽車。就是他們有看見,
也不會有太大的興趣看多一眼。即是那是一輛相當名貴的房車,在這兒卻不是什麼特別
的事。房車內有一對男女,這也同樣沒有什麼特別的。不過,若有人好奇心重一些,看
得仔細一些的話,或許,他就會發現車內還是有些特別的。
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子坐在車頭的乘客座位上,她穿著一套非常合身的晚裝,把她的
曲線完美地展現。但在她深棕色的秀髮之下,卻是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。她的雙眼正
注視著眼前一顆垂吊在鍵子上的水晶,水晶面上的反光隨著男子的聲音在她臉上游移。
「妳不會記起任何事,」羅斯低聲的說著。他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,約二、三十歲
的年紀,有著一頭黑髮,身上穿上一套很不錯的衣服。他正用著低沉、沒有任可抑揚頓
挫的聲音和他的「女朋友」說話:「對,什麼也不會記起,當妳步出這輛車子後,妳便
會立即走開。每踏出一步,妳都會清醒多一分,走得越遠,妳便越清醒。當妳走到街口
時,妳便會完全清醒,對今晚的事將不會有任可的記憶,一絲一點也不會再有。但當妳
再次聽到我說『水晶睡眠』時,妳便會回到現在的催眠狀態,完全服從我的命令,明白
嗎?」
「是……」她輕聲說。
「很好,」羅斯點頭:「非常好,妳現在可以離開了。」他看著她走出車廂走向街
口,她機械式的動作隨著所走的距離變得自然。他的目光一直緊跟著她的美臀,直到她
的身影自街口中消失為止。那女人無疑是他其中一件最頂級的玩物。
羅斯非常興幸自己有學習催眠術。那是多麼的簡單。只不過保持聲調低沉而平坦,
再給一件小玩意讓人望著集中精神,那過不了多久,她們便是他的了。有時,也許會要
多一些時間才可達到他需要的催眠程度,但那總是很有趣的經驗,而且每次之後他都會
更熟練。
當發覺自己擁有催眠的天賦,以及催眠指令的運用之後,羅斯很快便利用它們為自
己收集了不少美麗的玩物。他同房的女朋友是第一個,然後輪到了他自己的妹妹,他們
三個也一起渡過了不少激情的晚上。他成功的說服自己的漂亮上司提升他的職位,更在
他需要時留在辦公室內和他一起「工作」至深夜。他開始運用他的技術在酒吧中搜獵看
得上眼的女郎,讓她們為他提供各式各樣的服務,全心全意的取悅他,把自己的情人或
丈夫統統掉開。剛剛的女郎便是這樣的一件美食,她是一件很美妙的獵物,很容易便接
受了他的催眠控制,還和他渡過了一個充滿激情的晚上。但可惜的是,她必須回到她的
丈夫身邊,使他不能享受她整晚。
羅斯插回汽車的車匙準備開車回家。他仍是有些慾求不滿,也許他室友的女朋友正
在他家。那他就可以和她來一次親蜜接觸,當然,還要先請他的室友睡覺。但在他組織
好一個可行的計劃前,在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拉開另一邊的車開,坐到他身傍的座位上
。
羅斯警覺的注視著這位不速之客。他約有四十多歲,灰暗的頭髮上佈滿了糾纏在一
起的髮結,還有像是從沒刮過的鬍子,都在標示他流浪漢的身份。他不知在那兒拾來的
外套上佈滿灰塵和污積正污染著羅斯車上名貴的真皮坐椅。羅斯看到他腳邊的一個大布
袋,明白到他是一個露宿者的事實。雖然他並不像是有攻擊性,但即使是這樣,羅斯也
不歡迎他坐在自己的車上。
「滾,這不是你這傢伙可以坐的。你在弄髒我的車子。」羅斯大聲的呼喝。
流浪漢注視著羅斯,而即使那雙眼佈滿紅絲、一片混濁,羅斯也可看出那是一雙充
滿力量的眼睛。「我知道你在做什麼,」流浪漢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沙啞,但也和他的雙
眼一樣充滿了力量,
「什麼?」
「我看見那個女孩,我看見你對她做了些什麼。那個晃動的水晶、她手上的婚戒我
都看見。我在這兒看過你幾次,相同的情景,不同的女人,我知道你在幹些什麼。」
「是嗎?」羅斯揚了揚眉。
流浪漢點了點頭,「你催眠了她們,把她們帶到了適當的放鬆狀態,給予她們精神
暗示。也許她們以為自己在做夢,也許她們把你當成是自己的情人、丈夫、或是曾經的
最愛。不過,最後也就只有一個結果,你讓她們願意和你做愛。」
雖然流浪漢那專業及像是知道一切的語調讓羅斯感到異常驚訝,但羅斯並沒有放棄
對他的敵意:「那又如何?」羅斯微笑著反擊。「你想要幹什麼,或者說,你能幹什麼
?有誰會想信像你這樣的人對一個成功人士的荒謬指控?」
「沒有吧,」流浪漢聳了聳肩,「我知道,我阻止不了你,甚至影響不了你,但我
仍是想給你一個警告。」
「警告?」羅斯有些難以想像:「警告我什麼?」
「你所做的事,你或會面對的後果。」流浪漢堅定的聲音充分顯示出他知道自己在
說著什麼:「警告你隨意玩弄他人思想的後果。」
「你知道?」羅斯不太想信。流浪漢俯前,他的眼直望著羅斯。羅斯不想被他碰到
,唯有把身子向後移開。
「是的,我知道,非常地清楚。」流浪漢肯定的說:「想信我,朋友,我知道。」
他從新靠在倚背上,轉臉望向窗外,像是回憶著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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約舒亞.派黎思,這是我的名字。我也曾像你一樣,年輕、驕傲,總以為整個世界
都圍著我打轉。我算是一個天之驕子,得到最好的一切,但沒有和誰有過很深的交往。
也許若有的話,這一切便不會是這個模樣。
是在大學吧?那時我開始上心理學的課。還有更重要的,我學會了催眠術,還有完
全地支配女人的方法。我在這方面做得很好,非常地好。我不停地練習,那些你也一定
會做的練習,為了相同的理由。沒用了多久,我們把大學中最漂亮的二十多個女孩變成
了自己的玩物,一句簡單的關鍵詞,便可以把她們變成我的愛奴。
我以最好的成績畢業,當然有數個漂亮的老師願意給我高分。無論如何,我開設了
自己的診所。那是一個很好的地方,舊的客戶毫不吝惜的「捐贈」比平常更多的金錢,
或許一些漂亮的顧客更樂意用她們的身體作為報酬。總之,我擁有女人、財富。我想要
的一切我都得到……然後,失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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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何?」羅斯問道。
約舒亞嘆了口氣,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:「朋友,那是悲劇,讓我內疚至今的悲
劇。但我會說的,朋友,為了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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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的生意開始了約兩年後,我的同行把一個富有女人的個案轉介給我,希望我能
幫助她的女兒,艾美。艾美有非常嚴重的體重問題。缺乏自我認同導至暴食症,把她的
體重推向危險的地步。她需要一個迅速的解決方法--在問題變得致命之前。
那時,催眠變成了一個必然的選擇。而且,我注意到了艾美的樣貌。即使一身的肥
肉也難掩她的美麗,只要她能瘦下來,絕對會是一個引人的女孩。所以,我催眠了她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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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樣?」羅斯問道:「我有些好奇了。」
「簡單的倒數技巧罷了,」約舒亞嘆了口氣:「我不是來和你交換催眠心得的,我
可以繼續了嗎?」
「隨便,」羅斯現在是好奇得要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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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催眠了她,正如我所說的。我告訴她應要節食,大幅減少進食,不要再碰芝士、
肉類那些東西,只吃蔬菜、水果、還有小許牛奶。好吧,這只是很簡單的指令,我把它
們印在她的腦中,叫醒她,再預約數星期後復診。
我很清楚我的指令實行得很好,再見到她時,她最起碼失去十五磅的脂肪。那時她
比第一次見面時亮麗了許多,亮金色的秀髮重新取回它們的光澤。我再次催眠她,給她
新的指示,繼續只吃小許的食物,但就開始運動。每天都做大量的運動,但保持著低食
量。
她在隔了一星期再複診時,再次的減了數磅,同時我知道快要成功了。我再一次的
催眠了她,稍為檢查一下她的身體。她仍是處女,這不難理解,但就給了我一些念頭。
所以,我告訴她現在是時候吃些小食,同時命令她張開口讓我把分身插進去。我讓她為
我口交,而她在這方面應有一定的經驗了。總知,她得清楚要如何挑選我,不停的刺激
著我的分身,有技巧的吸吮著,讓我很快便在她口中發射。
這次,我告訴她繼續做運動,但加了一些東西。每次她做運動時,身體都會變得很
興奮,每次只要她做運動,她便會變得非常、非常的興奮。
那個時候,她的家人正準備搬到另一個洲居住,所以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無多了。
但很幸運的,在接著的另一次複診中,我們把一切問題都解決了。那,次她已漂亮得難
以想像,比起初見面時減了最少兩個碼,而緊身的衣著更是把她的性感度無限地推高。
我再次催眠了她,這次,她告訴我在某一次留在健身中心留得太夜時,如何遇上一個蠻
好看的職員,她們如何渡過那慾望的夜。無疑,沒有了處女膜的她讓我有更多可以做的
事。
沒用多少時間,我便讓她相信她已回到那個晚上,正在健身室中和那蠻好看的男士
在一起。她剛做完另一次運動,火熱的身體正準備玩些特別的遊戲。她飛快的脫去衣服
,露出大大改善了的身體。纖細、但沉重的胸部仍然豐滿及堅挺。她狂野的親吻著我,
把我推倒在地,身體貼著我激烈的扭動,渴望著我的侵犯。而這一點,我非常、非常的
樂意。她在性愛上簡直是無可比擬的,她將來的男友或丈夫會很高興吧。
我知道那一晚是我唯一的機會,所以也和她一樣變得瘋狂。我從背後進入她的身體
;讓她像騎馬一般騎在我的棒子上;讓我的分身深入她的喉嚨;讓她在我的背上留滿抓
痕。她是我所經歷過的最火辣辣的女人。但很可惜這總是要完結的。所以我再次讓她回
到催眠狀態,告訴她忘了所有的一切。到現在,我仍記得她多謝我讓她減肥成功時的表
情,根本不知道我到她做過什麼。我也和她說了聲再見,便回到診所等待下一個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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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這兒,約舒亞停頓下來,用手擦了擦臉,目光再次望向車外。「然後呢?」羅
斯問著,「你到底想說什麼?我可完全不明白。」
約舒亞再次嘆了口氣,再次望向羅斯:「她搬走了,我也到了歐洲參加心理學研究
年會。我在歐洲逗留了一段時間,和一些歐裔的美女玩樂,學習了一些新的技巧。當我
回到家中,整理外出時積存的信件時,看到了艾美父母的來信。他們說很感激我,感激
我對他們女兒的幫助,還有,通知我……通知我……」
羅斯看到約舒亞說到這兒是雙手掩臉。「什麼?」羅斯很沒耐性的追問。
約舒亞望向羅斯,眼中像有火焰在跳動:「通知我……艾美的死訊。她在健身室中
健身時陷入昏迷,那時她的體重只得七十多磅……」
羅斯呆望著他,眼中充滿了驚懼。「你是說……」他柔聲的說:「她……你沒有…
…你……」
「我從沒有取消過下給她只吃蔬菜水果及不斷做運動的暗示。」約舒亞悲哀的低語
著:「她不停的做著,用鬆身的衣服掩飾瘦可見骨的身體。每天只吃一個蘋果、或許加
上一片麵包,卻在做著就算奧運選手都吃不消的大量運動。她的身體支持不下去……結
果……」
羅斯無力的俟在椅背上,不知要說些什麼。約舒亞的故事給了他太大的震撼。「有
誰……知道……嗎?」
「不,他們沒有懷疑過我,」約舒亞低聲說,「我只是告訴他們幫她集中精神,沒
有告訴他們詳細的暗示。沒有人知道是我害死她的,但這又如何呢,就算其他人不知道
,但是我知道啊。我知道我要一生背負這罪,害死一個少女的罪。」
「所以你才會……」
前心理專家點點頭:「我再也做不下去了。當我坐在家裡,當我看見我的房子、車
子、我所有的一切,當我想到它們全是靠害死那少女的同一方法得來的,我再也承受不
了。我找回所有被我催眠過的人,解除我所下過的暗示、所有的關鍵詞、所有的一切。
我賣掉所有的東西,把所有的錢捐給慈善基金。就這樣帶著身上僅有的衣服離開了過往
的一切,直到今天。」
他望向窗外,再回望羅斯:「我不認為這能補償我所犯的罪。」約舒亞低聲說:「
這不足夠、也不由我來判決。我只知道為了自己的私慾,為了想要玩弄一個年輕的女性
胴體,我害死了一個本應有著美好人生的女孩。」
他探前,直視著羅斯:「我阻止不了你,就如我一開始說的。我也不知道我的故事
會對你有什麼影響。你要做什麼,是你自己的決定,不是我的。我們也沒什麼機會再次
見面。我知道催眠的能力對你充滿了誘惑,也許你會認為不會犯上和我相同的錯誤。不
過,誰知道呢?也許你是對的,但無論如何,我也想告訴你我的故事,告訴你可能要面
對些什麼。我們從沒有想過我們會如何影響那些女性。也許我們應該想一想。就如我所
說的,這是你的選擇,也必須由你承擔後果。」
他打開門下車。「等等,」羅斯叫喚著,把手伸向皮包。
「不,」約舒亞抬手做了個阻止的手勢,「我不要什麼,這不是我在這兒的目的。
這是我的罪,是我應承受的苦果。朋友,無論你做何決定,希望你不會落得和我一樣的
下場。想一想,好好的想一想。」
他關上門走向路邊的窄巷,隱沒在陰影中。羅斯看著他離開,然後望向仍在他手中
的水晶吊飾。他告訴自己發生在約舒亞身上的不一定會發生在自己身上,他不會犯這錯
誤的。但若果……也許他會做出一些比這更可怕的事,也許……
天空閃過一道強烈的閃電,大雨開始傾盆而下,灑落在車頂上。羅斯坐在車內,一
手握著水晶,一手握著車匙,不斷的想著……
-----全文完-----